(十一)

　　“哼！現在抓你的女妖越來越難看了啊！”孫悟空掏出金箍棒。

　　“孫悟空？齊天大圣？我不認識，別以為裝出可憐的樣子我就會放過你！看招！”他舉起金箍棒。

　　我懂了……“來吧！殺了我。你終究不是我所認識的孫悟空了！”我閉上眼睛，以為他會一棒將我打死。可是他沒有。我感到離我頭頂一厘米的地方，壓著千斤重的武器，也壓抑著一只猴王的沉痛與不屈。原來他還是有感覺的，他并沒有完全喪失本性，他是有救的！

　　我站在原地，久久不曾挪步……

　　可這是真的，我真真切切地聽見他在叫我。是天蓬的聲音。

　　“天蓬，你還記得我？”

　　“沒想到你變成了一只豬。”我還是忍不住說出來。

　　“不，我的意思是說，你變成了豬，卻仍舊一往情深。”

　　“哈哈哈！”笑過之后，我問，“你來這做什么？你帶著金箍，想必也是那和尚的徒弟。”

　　“孫悟空？不，他失憶了。他不會隨便殺他師父的。”

　　“八戒，我想你陪我去天庭一趟！”那白龍馬變回她原來的模樣，是個漂亮的年輕女子，我想起她就是唐僧救過的那條小魚。

　　“去找玉帝，讓他就唐三藏。”小龍女堅定地說。

　　“能天天馱著他，走過這么多路，我已經很滿足了！”她笑笑。

　　我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，真的很羨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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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你終于來了！我等你等的好慘啊！”三藏用他那萬年不換的袈裟擦擦根本不存在的淚。

　　我站在他面前，望著他，他是那么熟悉！“你……可是齊天大圣孫悟空？！”

　　我知道他完全失憶了，我看到他頭上的金箍，冷笑著“呵，原來，又是如來的詭計。他要你永世不再記起自己是齊天大圣，讓你永世成為他的膜拜者，他要將你的本性磨的一點不剩！讓你變成只會服從的傀儡！”

　　“你走吧，今天我不想殺你了！”我看見他落寞地轉身。那是熟悉的背影，卻住著完全不同的靈魂。我知道他忘了我，忘了他曾經的夢想！

　　天已暗下去，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。我笑，怎么還會有人記著我呢？

　　“阿瑤……”他變成了一只豬！他丑陋的臉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那么不堪。可我又想到我自己，呵，我的臉又好到哪里去呢？

　　“我們都寧愿承受，也不愿忘卻。”他望著天上的月亮，我的面前又浮現出五百年前他和月女神相互攙扶走出大殿的情形。他與月女神離著那么遠，卻愛得那樣深……

　　“那又如何？”他眉頭一緊(盡管他沒有)。

　　“呵呵！誰又會相信，一只豬也曾溫柔過呢？”

　　“師父他死了！被猴子打死的。”他說。

　　“是的，為了忘卻，他帶上金箍，而我，則是為了銘記。不過，殺死師父的，應該不會是他。殺死師傅的孫悟空，完全和曾經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一模一樣，那樣不留情面，那樣痛恨與如來有關的一切。”

　　“去那里做什么？”八戒說。

　　八戒看著她，明白她的心意。“我不懂？你就愿意默默為和尚做一切不讓他知道？”

　　“好，我陪你。”八戒和她一起離去。

初二:蘇長安